咔嚓!此话一出,席舒阳仿佛被闪电劈中一般,心神都凝固了。
半年多前,秦逸飞被免职,黯然离开官场,私下里的议论,不少人都认为是秦逸飞因为支持另一位年轻老总梁镇岳,和白子平针锋相对,结果被白子平干掉。
但是这种观点经过仔细分析,发现靠不住脚。
因为半年多前,梁镇岳和白子平是齐头并进的,不论政绩、背景,还是能力都差不多,支持双方的人也都势均力敌。
在这种情况下,白子平想要干掉一个和自己平级的大人物,非常困难。
即使能干掉,也要付出几乎同等的代价。
但事实是,秦逸飞被免职之后,白子平什么事也没有,反而越来越顺。
反倒是梁镇岳在此之后,走了下坡路,差距和白子平越来越大。
据说这件事里,有大长老的因素。
但是这就更令人诧异了。
因为不论白子平还是梁镇岳,虽然前途无量,但是以当时的地位和级别,和长老会相差甚远,根本不够格请任何一位长老出面。
所以,关于秦逸飞被免职、梁镇岳失势的事情,虽然众说纷纭,但是始终没有定论,而且当事人也都三缄其口,丝毫不提,此事就此成为一个官场之谜。
现在,席舒阳终于明白这个谜底是什么了。
虽然陈浩只是一句提醒,什么也没说,但是敏锐如他,如何还不明白?
的确,也只有这尊大神,才能一句话,就让一个老总级别的人物灰飞烟灭。
记得秦逸飞黯然退场的时候,席舒阳作为第一副老总,晋级上位,心里还窃喜过。
要不是秦逸飞倒霉,恐怕再过几年,也轮不到他。
没想到这才半年多一点,他竟然又犯了和秦逸飞一样的错误。
是不是秦逸飞的霉运转到他身上来了?
好在听陈浩的语气,似乎还有挽回的机会。
“是,是,领导,我一定吸取教训,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,我马上处理这件事……”席舒阳连声说道,直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,才发现陈浩早就挂了电话。
席舒阳定了定神,赶紧找出中平市单位的电话,拨了过去。
……“哎呦,哎呦,这话训诫的,真是太给力了!我听完之后,直接把我耕地里的牛一脚踢开,自己拉着梨,耕了一百二十亩地。”
“啧啧啧,看来陈老师有做大领导的天赋,在我们南江大学当老师屈才了啊……”“连秦逸飞都提起来了,看来陈老师在装逼表演之前,是查了资料的,知道教育部门的前老总是谁,哈哈哈哈。”
另一边,陈浩刚挂掉电话,何景山等人便大肆嘲笑起来。
戴广袖、许洪亮露出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的讥讽之色。
李明山却露出惊疑不定之色。
他距离陈浩比较近,隐隐听到了陈浩和席舒阳的通话。
作为南江大学校长,经常和部里沟通,李明山当然熟悉席舒阳的声音,和陈浩通话的声音一模一样!难道席舒阳真的主动给陈浩打来电话,而且像对领导一样恭恭敬敬?
这怎么可能!可是不如此,又哪来的和席舒阳一模一样的声音,跟陈浩演一出装逼大戏?
一时间,李明山迷茫了。
叮铃铃,叮铃铃……忽然,手机声响起来。
众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是领头执法人员的手机。
执法人员按照石锦棉的命令,暂缓抓捕胡文星等人后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只能百无聊赖的在办公室里呆着。
领头执法人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连忙接起来:“石领导。”
“你们没事了。”
戴广袖见状,笑着看向胡文星、何景山等人。
肯定是席舒阳给中平市单位打电话后起作用了,估计是李青亲自通知石锦棉放人。
虽然没有看到李青此刻是什么状态,但是一想到堂堂中平老总身边的大秘也被自己逼得让步,不得不放人,戴广袖心里充满了愉悦,甚至有一种成就感。
今天我可以逼你李青让步,明天或许白子平见了我,也得让三分!何景山大声道:“戴领导,许副校长,老师,成龙,咱们晚上喝酒去啊,我做东!”
说话的同时,他还看着陈浩,一脸挑衅之色。
那模样似乎在说:“老子就是偷你的软件,栽赃陷害你了,你能拿老子如何?”
“好!”
众人纷纷叫好,似乎忘了之前还一副狗咬狗的丑恶嘴脸。
李明山、周明华、康名扬等人气愤的看着这一幕。
这些人太嚣张了,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!陈浩无语。
看来那句谚语说的没错:天若灭亡一个人,必先使其疯狂。
“是,石领导。”
这时,领头的执法人员终于接完电话。
“执法同志,您贵姓啊?
晚上有没有空,跟我们一起喝点?”
何景山笑着打招呼道。
领头执法人员闻听,脸顿时沉了下来:“你特么想咒我进局子?
还喝点,喝你麻痹喝,你进监狱里和其他烂人在梦里喝去吧!”
他一挥手:“带走!”
其他执法人员上前,押着胡文星、何景山等人向门外走去。
怎么回事?
众人顿时懵了。
不是已经没事了吗,为什么还要带他们走?
戴广袖脸色也僵住了,急忙喝道:“住手!你们干什么?”
领头执法人员毫不客气的回道:“当然是带他们走!”
戴广袖怒道:“你敢违抗你们领导的命令?”
领头执法人员皮笑肉不笑道:“不好意思,戴领导,带他们走,就是石领导刚才给我们的命令。”
什么?
戴广袖脸色大变。
他连忙拿出手机,刚要拨出电话,手机便响了。
来电显示正是石锦棉。
戴广袖接起来,怒气冲冲的质问道:“老石,你怎么回事?
我不是让你暂缓抓人吗?
我这边刚和部里领导说完,你为什么要改变主意?”
“呵呵……”石锦棉有气无力、充满绝望的嘲笑声传过来:“老戴,我完了,你也完了。”
戴广袖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但是石锦棉什么也没说,啪的一声,挂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