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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实永远比生活更荒诞。

    比如,本以为“大半夜被强迫发生性关系导致下体出血去医院”已经是此生社死巅峰的林洵,万万没想到——

    “学长?……你是带她来看急诊的吗?”

    满脑子都是“我的那啥好疼”的林洵在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瞬间,整个人僵住了,这个人——

    “嗯。”秦慎介回了一句:“是在前面登记吗?”

    “嗯嗯是的,学长,我帮你去登记吧?你看着她就好。”

    苏瑾萱向来乐于助人。虽然她还在发烧,但问题不大。

    林洵是真的想死了,她恨自己出门前怎么不多带件衣服遮脸。一旦被学校其他人知道这种事,那么以后的生理课开场白搞不好会变成:

    “同学们,这节课的内容大家一定要认真听。我们学校就有一位校友,因为对这方面知识一知半解,结果第一次亲密接触被送进急诊室……”

    高中生最爱聊这种八卦了,这种丢人丢到外星球的事估计都能传到她以前同学那儿。

    一想到可能出现的“林洵?她之前是我同学,没想到转学后会发生这种事”的对话,她就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转瞬之间,林洵脑子已经模拟出了无数社死场景。本来她是心如死灰、摆烂似把头靠对方肩膀的状态,听到苏瑾萱的脚步越来越近,她赶紧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发,用胳膊死死扒住对方的脖子,然后把整张脸都埋在对方胸口。

    所以人不能乱说‘心死了’,看她,现在心脏跳的比谁都快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秦慎介脚步没停,直接去了登记处。

    可能因为刚刚的事实在是太过惊险,当护士询问“病情”、听到秦慎介回答“下面受伤”的时候,林洵甚至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如果她不是当事人,听到这种离谱的事,高低得评论一句“这俩人脑子都有坑”。然而,现在她就是其中一位脑子有坑的。

    没多久,医生到了诊室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无关人士赶走。

    清理并缝合完伤口之后,林洵确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碰男人了。今后午夜梦回想起这件事都会因为太过羞耻而失眠一整夜的程度。

    尤其在她穿裤子、医生递过来纱布垫的那一刻,想死的心达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在开门前,医生又跟她确认了一遍:“你确定是自愿的吗?”

    林洵能怎么说?

    虽然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但大致能猜到报警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。

    如果坚持走到起诉那一步,肯定会被对方律师拿出证据质问:“根据小区监控,你在十一月和十二月多次主动前往被告家中,甚至有一次留宿。这样频繁的亲密接触,你是否认为你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情侣关系?”

    而且对方还有人证支持这些事实。

    即使她坚持强调“当时存在明确拒绝”,对方可能还会拿出一份精神鉴定报告——她觉得秦慎介这人八成有精神问题,毕竟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——

    最终结果就是自己社死,而秦慎介可能连矫正措施都没有,顶多转个学,美美开始新生活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,你的情况我会详细记录。”

    医生没有听到回答,在病历上敲下“患者称自行发生,不愿说明细节”后,推开诊室门,把“家属”叫进来叮嘱后续的注意事项:

    “阴道口有几处小裂口,缝了一针。问题不大,但是要休息几周。性生活最好叁四周后再考虑,太早会撕裂恢复的地方。软膏记得每天涂一次,别弄湿伤口。实在不舒服可以吃颗布洛芬。”

    当时的林洵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:都这样了,还考虑性生活?不可能,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考虑性生活。

    再次被秦慎介抱着往外走的林洵已经麻木了。

    毕竟已经上过床,再纠结这点肉体接触实在是无聊。而且她下面更疼了,她不想走路,不想动。

    她正要开口说“我要回宿舍”,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。

    顺着声音看去,苏瑾萱站在隔壁急诊室门口,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俩。她烧还没退,大半夜实在饿得慌,才准备出门拿外卖,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。

    直到再次被放在床上、被对方扒拉裹在身上的被子的时候,林洵才从假死状态恢复。她忍了两秒钟,实在是受不了了:“哥啊,你当个人吧,刚缝完针,下面还在渗血啊!”

    俩个小时前的她肯定想不到,她现在能用如此平和的心态、赤身裸体躺男人床上。她感觉缝合的地方像是出现了一颗小心脏,正突突的跳着,跳一下,她疼的抖一下。

    回来之后又冲了个澡的秦慎介身上带了些潮湿的水汽,他动作停了下来,拿过摆在窗边柜的药膏:“自己涂还是我帮你?”

    刚要说“我自己涂”的林洵觉得不太对劲,问了一句:“你能先出去吗?”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现在林洵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当着有生命特征物体的面、用手碰自己下身。她内心有一万句脏话要骂,但是她知道骂了也没用,搞不好对方被她惹火了,直接扯她头发往墙上撞……

    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如潮水般涌来,林洵不得不承认,秦慎介是她见过的最奇葩的人,也是她迄今为止人际交往中的最大滑铁卢。她曾天真地以为,遇到不喜欢的人躲开就行,没想到这招之所以管用,是因为她之前遇到的人里没有秦慎介这种神经病。

    折腾了一晚上,她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。林洵果断用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,最起码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腹部以下的被子被掀开。

    腿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心里一紧,随后双腿不自觉屈起,被对方手腕一带,膝盖也分开了。室内很暖和,但裸露在外的躯体还是被空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即使头埋在被子里,林洵还是很想死。

    今天的第无数次想死。

    秦慎介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腿:“这个姿势别动。”

    从床垫的变化,林洵察觉到他离开,耳边是不真切的簌簌,对方像是在翻找东西。

    就在林洵紧张的要死、生怕这人找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时,床垫又微微塌陷,于此同时,她下身触碰到了一种光滑、带点弹性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吓得猛地扯开被子,看到秦慎介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正要给她上药。